狂派舞——燃爆全球舞台的舞蹈
Copélia Mainardi
在1990年代的洛杉磯,幫派戰爭和種族騷亂是城郊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又名「小丑Tommy」的Thomas Johnson決定以非暴力和解放身體的表達方式,為鄰居的孩子帶來小小的快樂。他的「小丑舞」演變成狂派舞。這是一種原始而充滿張力的都市語言,一種轉化憤怒的舞蹈,通過強而有力和富有情感的動作,讓舞者重新關注並不斷挑戰自己。
2005年,攝影師兼導演David Lachapelle在紀錄片《Rize》中講述狂派舞的早期歷史,此作品在提升狂派舞在全球的知名度方面起了巨大作用。這種舞蹈隨後迅速風靡法國。編舞家兼表演者Nach表示:「狂派舞是一種生活方式,社群在其中擔當重要角色。這種舞蹈不是一種操練或特定的技巧,要理解它在政治上的利害關係以及它如何讓舞者掌控自己的身體,舞者需要考慮整體,從而理解狂派舞社團如何撰寫自己的歷史。」 對於狂派舞表演者Amandine Tshijanu Ngindu(又名Mamu Tshi)而言,社群的核心角色與狂派舞的起源密切相關,狂派舞誕生於反抗不公平制度的貧困社區。「狂派舞致力建立一種交流形式,可以分享痛苦與苦難。『會話』、『圈子』、『培訓』:狂派舞的所有禮儀與準則都因著必須創造另一個家而建立......無論是在社會內還是外。」
「Krump」這個名字據說來自1990年代的一首歌——《Kingdom Radically Uplifted Mighty Praise》,年輕的舞者取其首字母縮寫得來。「但事實上,真正受到鼓舞的是人。」Nach如是說:「在某些狂喜的時刻,身體極度疲憊,以致要從物質形態中分離出來,達到另一個境界。」 對Mamu Tshi而言,這種精神層面會讓舞蹈變得極具神祕感:「我在狂派舞中看到了與上帝、宇宙、來世,不管怎麼稱呼它,與其溝通的一種渴望。這是一種垂直的聯繫:不是迷迷糊糊的,而是聚焦內心,凝聚於內心的情感。」 在編纂狂派舞的元素時,這種舞蹈作為一個情緒出口,讓人可以同時控制身體動作和釋放情緒。Mamu Tshi說:「這就像是一枚硬幣的兩面,這種矛盾是狂派舞必不可少的。」
在約20年間,狂派舞不斷發展,人們對其的反應亦如此。2017年,視覺和影像藝術家Clément Cogitore拍攝了《Les Indes Galantes》中的「Dance of the Peace Pipe」,作為巴黎歌劇院免費的「第三舞台」數碼平台上的一場狂派舞對戰,由Bintou Dembélé、Grichka和Brahim Rachiki編舞。兩年後,他以史詩般的手法演繹Rameau的歌劇芭蕾全集,由Dembélé負責編舞,使兩個毫不相同的藝術世界從美學和政治層面上結合起來:30名編舞風格舞者(接受過狂派舞、嘻哈、甩手舞、電子舞、折骨舞和vogue舞蹈)與歌劇演唱家一起重新演繹《Les Indes Galantes》。在巴黎歌劇院著名的巴士底舞台上,狂派舞似乎完成了從邊緣走到中心的發展軌跡。觀眾已經接受了其獨有的動作,包括跺腳、胸震、手臂擺動和猙獰的表情。
傳統媒體和社交媒體注意到這個做法,不同舞蹈機構紛紛效仿。巴黎拉維萊特在去年夏天讓Nach擔任駐場藝術家後,今年呈獻了她的作品《They Say (Elles disent)》。在七月,第77屆阿維尼翁藝術節將推出一部名為《G.R.O.O.V.E》的全新作品,歷時三個小時。Nach表示:「但將狂派舞帶入受公共資金資助的舞台並未達成目標,重要的是了解我們想展示甚麼,因為與其他藝術家合作,代表我們承擔定義狂派舞和人們如何理解此舞蹈的責任。」
狂派舞新獲得的認受性會威脅到其真實性嗎?「這個問題大多是由舞蹈機構提出。」Mamu Tshi笑著說:「如果有些藝術家覺得有必要把自己的作品搬上舞台,那也是不錯的! 但我不認為有甚麼好擔心的:狂派舞仍然是一種街頭舞蹈,它永遠不需要舞台來表演。」 對Mamu Tshi而言,狂派舞的熾熱氣氛所帶來的吸引力,也與該時代的叛逆情緒有關,當時的歐洲和世界其他地區都面對著無數的罷工和抗議。這讓人更有理由相信狂派舞有光明的未來。
G.R.O.O.V.E.
編舞:Bintou Dternélé
2023年7月5日至7月10日
阿維尼翁藝術節
festival-avignon.com
照片:© Marc Dom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