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na Bausch的40年伍珀塔爾舞蹈劇場影像回顧

伍珀塔爾舞蹈劇場遵循跨領域設計理念，透過將聲音、佈景和服裝融為一體，打造引人入勝的視聽體驗。舞團匯聚來自世界各地的舞者，自成立以來定期進行巡演，大大增加與海外機構開展電影合作的機會。至於舞團何以長期受到電影界青睞，則歸功於Bausch強大的號召力及舞團對人類境遇的探索。Chantal Akerman是比利時知名電影製作人，她認為《Un jour Pina a demandé》（有天翩娜問，1983年）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強烈情感」。

Chantal Akerman製作的紀錄片上映時，伍珀塔爾舞蹈劇場舞團成立僅十年。雖然起初是為在電視台播放而拍攝，但是的長鏡頭和固定鏡頭將Akerman細膩的攝影美學展現得淋漓盡致，使這部57分鐘的紀錄片迄今仍是各個藝術機構的常列藏品。《Un jour Pina a demandé》融合表演的節錄片段和幕後花絮，強而有力地讓人沉浸於Bausch早期的創作世界之中。

雖然Bausch鮮少表演自己編排的作品，但是她在《Café Müller》（1978年）中令人難忘的演出，為電影編劇界另外兩位棟樑Federico Fellini和Pedro Almodovar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Bausch在演出時緊閉著雙眼並伸展著兩臂，為Federico Fellini這位意大利導演帶來靈感啟發，因而獲邀在他拍攝生涯最後期的一部電影《E la nave va》（船續前行，1983年）中飾演一名盲人貴族。Bausch飾演的公主與一群個性古怪的人物一起被捲入一連串超現實而搞笑的情節中，與她自己的舞台作品亦不乏相似之處。

眼光敏銳的觀眾可能會注意到，Bausch的《Café Müller》海報出現在Pedro Almodovar於1999年上映的電影《Todo sobre mi madre》（論盡我阿媽）中。他的下一部電影《Hable con ella》（對她有話兒，2002年）以伍珀塔爾舞蹈劇場舞團演繹的一段相同舞蹈開始。這個場景促成了兩位男士意想不到的邂逅，為電影所要展現的多變和僵化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埋下了伏筆。Almodovar指出，Bausch在《Café Müller》中的舞蹈「淋漓地詮釋了主人翁陷入的僵局」。這位編舞家情感飽滿的肢體動作成為貫穿柔腸轉的電影主線，以至於電影選擇以伍珀塔爾舞蹈劇場另一場相對積極正面的表演《Masurca Fogo》收尾。 

除了合作的項目外，Bausch還單獨為電影《Die Klage der Kaiserin》（女王的悲歌）創作了獨具風格的舞蹈。這部電影拍攝於1987年至1989年間，Bausch的舞蹈隨著一位女士操作著難以控制的吹草機，清理斜坡上掉落的秋葉而拉開序幕。Bausch探索特定場景下動作的可能性，亦配合近鏡和中鏡的拍攝手法營造親近感，突顯舞蹈表演者的細微表情。

此外，多部關於伍珀塔爾舞蹈劇場舞團的紀錄片相繼在電視上播出，包括Eva-Elisabeth Fischer和Frieder Käsmann拍攝的《Das hat nicht aufgehört, mein Tanzen》（這不妨礙我跳舞，1994年），罕有地披露了Bausch分享創作過程的對話。2003年，編舞家兼電影製作人Régis Obadia為ARTE執導的《Dominique Mercy danse Pina》 （多米尼克‧莫西舞動翩娜）以具洞察力的視角集中介紹第一代伍珀塔爾舞蹈劇場舞團舞者，以及Dominique Mercy與Bausch多年來的友誼。

隨著《Coffee with Pina》（Lee Yanor，2006年）等大量短片面世，2010年代湧現了多部關於該舞團備受關注的專題紀錄片，並藉著戲院被更廣泛地傳播。Rainer Hoffmann和Anne Linsel執導的《Tanzträume》（舞蹈夢，2010年）記錄了伍珀塔爾舞蹈劇場與高中學生合作的一個項目，展現了學生準備表演Bausch創作的《Kontakthof》的過程。鏡頭記錄了Bausch最後的一些工作畫面，這位編舞家對年輕業餘舞者的喜愛之情展露無遺。

2009年，Bausch的突然離世，標誌著舞團的轉捩點，後續電影對伍珀塔爾舞蹈劇場的展現也隨之轉變。當時，知名的「新德國電影」浪潮導演Wim Wenders正在為關於Bausch舞團的3D電影進行前期製作。這個項目就是後來的《Pina》（2011年），影片記錄了伍珀塔爾舞蹈劇場發展歷程中一次重大轉變，悲痛的舞者訴說並用舞蹈表達對Bausch的哀悼。

《Pina》對於Bausch歷史傳承的追問，在2020年上映的《Dancing at Dusk：A Moment with Pina Bausch’s Rite of Spring》 （這個表演項目由Pina Bausch基金會、École des Sables和沙德勒之井劇院聯合舉辦，於疫情爆發期間在戲院上映）以及Florian Heinzen-Ziob執導的《Dancing Pina》（2022年）中找到了答案。兩部影片展現了伍珀塔爾舞劇院以外的舞者對Bausch作品的精彩演繹。而《Dancing Pina》見證原有陣容如何恭敬、嚴謹地展現Bausch的編舞，同時給予新表演者足夠的空間為角色注入自己的風格。

此珍藏檔案由知名電影導演和不知名的技術人士偶然建成，從人文主義角度剖析舞團及其創始人在不同發展階段的轉型之路。它不僅記錄了舞蹈劇目和歷史傳承的點滴積累，也見證了舞者的轉變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Malou Airaudo在《Dancing Pina》中追憶Bausch的藝術理念：「我們正在探索作為人，我們到底是誰」，這個求索輕易地打破了舞台和銀幕之間創意邊界。

Marisa C. Hayes為《Dance International》、《Dance Magazine》和《Alternatives Théâtrales》等多本刊物撰寫舞蹈相關的文章。她目前擔任期刊《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creendance》的主編，其學術研究重點關注舞蹈和電影之間的關係。利物浦大學出版社為她出版的著作《Ju-on》，探討舞踏（Butoh）元素在清水崇執導的同名電影中發揮的作用。她目前是The Place–倫敦當代舞蹈學院舞蹈影像碩士課程的研究導師，並擔任勃艮第國際影像舞蹈節的聯合監督。

Main image : 《Dancing Pina》，Florian Heinzen-Ziob © Dulac Distribution

《有天翩娜問》 
導演：Chantal Akerman 
可點播觀看 
https://www.centredufilmsurlart.com/films/un-jour-pina-a-demande/ 

《對她有話兒》  
導演：Pedro Almodovar 
可通過DVD或點播觀看 
https://www.lacinetek.com/fr/film/parle-avec-elle-pedro-almodovar-vod 

Dominique Mercy Dances Pina  
導演：Régis Obadia 
可於網上觀看 
https://www.numeridanse.tv/videotheque-danse/dominique-mercy-danse-pina-bausch?s 

《這不妨礙我跳舞》  
導演：Eva-Elisabeth Fischer和Frieder Käsmann 
可於網上觀看  
https://www.pinabausch.org/post/it-did-not-stop-my-dancing 

Dancing Dreams 
Directed by Rainer Hoffmann and Anne Linsel 
Available on DVD and VOD 
https://boutique.arte.tv/detail/reves-dansants-sur-les-pas-de-pina-bausch 

《Pina》  
導演：Wim Wenders 
可通過DVD或點播觀看  
https://vod.canalplus.com/cinema/pina/h/104090_40099 

《Dancing at Dusk：A Moment with Pina Bausch’s Rite of Spring》  
可於網上觀看 
https://www.pinabausch.org/post/dancing-at-dusk 

《Dancing Pina》
導演：Florian Heinzen-Ziob 
可點播觀看  
https://boutique.arte.tv/detail/dancing-pina